冬月十一

山河无恙,人间皆安

霜玉(二十四)

·二姐姐*小太子

·随心写无根据

·随心看不负责售后


李承泽呆愣愣的摇头,眼睛里淬着寒光,死死盯着谢必安手中抓住的人。


“秋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,他没有死!没有死!”


谢必安松手的时候秋惠就顺势跪了下来,对着李承泽不停的磕头,“王爷,秋惠求求您,救救太子殿下,殿下都吐血了,秋惠求求您救救殿下吧!”哪怕掩饰的再好,压抑的哭腔还是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。


解开斗篷的系绳,将怀里的人从头到脚都包了起来。此刻李承泽已经冷静下来,脑子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明白,拉住还在磕头哭泣的秋惠。


“我要带他走!”


秋惠不能理解李承泽说的是什么意思,这里是东宫,太子殿下不在东宫那么要被带到哪里去呢?王爷雨夜私自带走太子殿下是有违宫规的。


“王爷,您要带殿下去哪里?您不可以私自带着殿下出宫的!我现在就去宣太医!”秋惠一脸惊恐,见李承泽抱起太子殿下就要走,紧紧抓着李承泽的衣袖,却被李承泽一脚踹翻在地上。


“秋惠你不让我带他走,是想让他真的死在这里么!”


清冽声线比殿外的雨还要冷上几分,趴在地上无声的掉着眼泪,秋惠不停的摇头。“不要,不要!我跟着王爷您一起好吗?我可以照顾殿下!”


“呵,你现在倒想陪着他了?我让你好好照顾他,你都做了些?!他雨夜发烧的时候你在哪里?今日咳血晕倒的时候你又在哪里?若不是我来,是不是又要到明天你才会知道?”


秋惠捂着嘴缩跪在一边,不敢反驳李承泽说的话,是的,李承泽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错,她确实有负所托,她该死。


“秋惠,这么多年,我一直以为你对他很好,可是你呢,知他善良心软就觉得他可欺,彻底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!今日我势必要带他走!”


“滚开!”


李承泽也不多废话,抱着李承乾就和谢必安一同离开了东宫。


风夹着雨珠打进殿内,吹的纱帘皱成一团,合欢又被摇下了一地枯叶子,庭院里的石路都被淹没在水里。


“殿下……”


出东宫是简单,可是出皇宫要怎么办?两个人带着一个吐血昏迷的太子,难不成要去祈年殿闹上一场吗?


李承泽盯着怀里人雪白的脸,慢慢伸手擦去李承乾唇角的血迹,之前苍白暗淡的唇瓣如今倒是鲜红光亮了不少,把兜帽往下拉拉,生怕雨滴打到李承乾。


“乾乾,二哥带你走,二哥会医好你的。”


李承泽想了想,觉得还是按原路退回比较保险,因为走过西园可以直穿荷花塘,一路上几乎不会有人,到了荷花塘出宫就有胜算了。


李承泽将人背在背上,就和小时候背着肉团子出去玩一样。跨过水坑的时候李承泽下意识的说了一句:“乾乾,搂紧二哥的脖子,二哥要跨水坑了!”说完猛然停住了脚步,低头看着两只垂在胸前的手臂,无力的随着自己的胸膛起起伏伏。


“乾乾,以前你在我背上总是不乖,一会要抓二哥的头发,一会又要亲二哥的脖子。现在你太安静了,二哥……二哥不习惯,乾乾,你应应二哥啊,二哥再也不说你了,乾乾……”


伞在头顶挡着天上的雨,脚下的水坑还是接二连三的泛着涟漪,满塘的荷花早就败了,枯梗料峭的竖在池子里,锦鲤儿倒是一趟赶着一趟扑腾出水面像是在玩闹。


李承泽拍拍背上人的屁股,笑着蹭蹭靠在肩上的肉脸,“乾乾你最喜欢的鲤鱼儿,你看,鲤鱼儿都出来玩了,今日父皇不会来的,乾乾可以放心的看,不用再怕父皇会罚你了。”


背上的人没有开心的叫,也没有搂着李承泽的脖子说二哥哥真好,一点反应都没有,安安静静的靠着李承泽的背。乌发从兜帽中漏了几缕,被风吹的飞在伞外,又被雨淋的湿透,沉重的搭在李承泽的手臂上。


“王爷,我们还是快走吧,太子殿下的病拖不得。”谢必安见李承泽在池塘边站了许久,一个人嘀嘀咕咕对着李承乾说了很多,心里总觉得不妙,若是刚才抓住的那个宫女喊叫起来,怕是真的出不去了。


李承泽吸了吸鼻子,四下看看,将李承乾小心转移到谢必安的背上,接过谢必安手里帮忙拿着的伞,指向不远处的假山,“你沿着池塘边走到墙根,借假山的优势带着太子翻墙出去,我从北门大门走,出去之后你往北走一段路,就到上次买红薯的街上等我。”


谢必安顺着方向看了看,一手打伞一手箍住李承乾的腰,快步往假山处走去。李承泽见两人已拐过芦苇丛,转身就往北门跑去,从北门出了皇宫。


顾太医这几日轮休,不用去太医院值夜,不过今夜雨声实在太大,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就寝,拿着本闲书靠在竹榻上随意看了起来。


“咚咚咚”房门被剧烈的敲打起来,顾太医从竹榻上爬了起来,端着烛台走到门边。


“谁啊?!”顾太医不敢随意开门,这种雨夜是盗贼最好的掩护,打家劫舍的事情最近在京都频频发生。


“顾太医,是我!”


顾太医听到李承泽的声音急忙拉来房门,疾风倒灌进屋子,吹的顾太医眯起了眼睛。好不容易睁开就看到李承泽和谢必安两个人打着伞站在门口。


“王爷?!快进来!”


李承泽点点头,扶着谢必安的后背一起跨进门,一直到屋内顾太医才看到谢必安身后还有一个人。李承泽接下人抱到顾太医的竹榻上才解开斗篷的绳结,顾太医跟着上前看去,居然是太子殿下。


“这……怎么太子殿下会和王爷在一起?太子殿下怎么了?”李承泽还未开口就被顾太医拉开了身子,凭多年行医经验,顾太医一眼就看出李承乾是昏迷状态。


“把我的药箱拿来,快!”放下李承乾的手腕,顾太医就扒开带着寒气的斗篷丢在地上。谢必安四处看了看,拎起桌上的药箱就送到顾太医手边。


“如何?”李承泽急的不行,见顾太医诊完脉表情凝重,心里更是一团乱麻。


顾太医没工夫回答李承泽,拿出针包移开灯罩就开始烫银针,撩高衣袖伸指压了压穴位就扎了进去。李承泽坐在旁边想要伸手压住李承乾抖动的身子,可是发现这一针扎下去却毫无动静。


“以往乾乾最怕疼,为什么……”


“王爷帮小人扶一下太子殿下,这一针要下在大椎穴。”李承泽应言将李承乾抱坐在怀里,温热的手拉开薄薄的寝衣,露出李承乾雪白的肩膀和锁骨。撩起及腰的长发握在手里,李承泽小心的捧着李承乾的头,将后背完整的留给顾太医。


落在大椎的这一针似乎有效果,李承乾在李承泽的怀里微微的动了动,喉口带着胸腔有了些许反应。顾太医笑着点点头,又捻起一针对着锁骨正中的天突扎了下去。


扎完云门穴后没多久,李承乾坐着半截身子小幅度晃动了起来,顾太医将中府穴上的针往深处扎了进去,许久一口淤血终于呛出了喉咙。


“可算是把这口血给逼出来了,幸好王爷来得早,早晚一些真的神仙难救!”顾太医摸摸胡子,一根接一根的拔下所有的针放回针包。李承泽拉起腰间的衣服紧紧地拢好,抱在怀里低头蹭蹭李承乾的额头。


“顾太医,乾乾还在咳血,你快来看啊!”李承泽嘴角的笑僵在脸上,李承乾半截靠在他怀里的身子被嘴里咳出的血都浸透了,粘稠的血从嘴里流而出,在下巴处汇成血线滴在肩上。


顾太医写方子的手一顿,回头跑到榻边重新又听了一次腕脉,感觉不对劲,一边试额温一边趴在李承乾的胸口处仔细听。


“王爷,太子殿下受寒已久,体虚畏寒,伤了肺叶才会这般咳血。小人现在需要一个大浴桶,里面注满热水,将所开药材放进去让太子殿下泡暖之后再次行针才可以。还有咳疾,对,还有咳疾的药方,小人一并开出来。”


李承泽拉住顾太医的衣袖,从怀里掏出两张药方递给顾太医,顾太医拿着药方一看,这真的是个治咳疾的良方,“这药方可以,就按这个来抓药!”


李承泽停顿之后又四下看了看,“顾太医,借你床榻上被子一用,我要带乾乾去个地方,你跟着我和乾乾一起去。”


顾太医点点头,手下笔不停,飞快写完将所有的药方都递给谢必安。将李承乾抱到棉被上,李承泽轻轻的碰碰雪白的肉脸,深吸一口气抖开被子裹紧李承乾,回头吩咐谢必安去抓药备车。


谢必安领命飞出府门,顾太医收拾完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呢,于是背起药箱走到李承泽身边问道:“不知王爷要到小人和太子殿下去哪里?”


“这雨就未停过,如果王爷带太子殿下回王府的话,势必会闹出动静传到宫里,这对您和太子殿下而言都不是好事……”


李承泽摸着散落在棉被边的乌发,小心的掀开一道宽缝将发丝塞了进去,目光柔和而坚定。


“我当然知道不能回王府,但是我一定会救乾乾的,我们去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!”


顾太医愣了愣,这二皇子原来早就有了计较,在论计谋上太子殿下逊色的不是一星半点。


“那小人去的话岂不是暴露了这个地方?”


李承泽暗自翻了个白眼,挑开挡住眼睛的刘海邪气的对顾太医眨眨眼。


“我不担心这个地方暴露,因为这个地方本来就很暴露,就怕顾太医接受不了这个暴露!”


“不知……”


房门被无声打开又被无声的合上,谢必安握剑对上李承泽的眼睛,李承泽弯腰抱起床上的棉被卷叫顾太医跟上。


“醉仙居”

评论(6)
热度(53)
©冬月十一
Powered by LOFTER